【薛晓】年岁
年岁 14
薛洋只是染了风寒,就着病竟在床上赖了一天。阿菁气的想拿竹竿戳他,奈何晓星尘护着又想来是下悬村被焯骨烈风吹的,更感愧疚不让阿菁扰他休息。
“道长,坏东西身体好着呢。不理他也能好,道长忙前忙后一整天啦。”阿菁特别想说她看见坏东西醒来一口气塞了两颗糖在嘴里,一边嚼,脸上还露着惬意...哪像是病了的。
晓星尘摆了摆手,“阿菁,吃饭。”
“好,来啦。”阿菁应着拎着竹竿跳进屋子。
“坏东西,你要吃吗?道长做的米粥,下来吃啊!”阿菁不满的朝床边憋憋嘴。
“我要吃啊,我冷得下不了床啊。小瞎子,你快吃,吃饱了过来喂我。”薛洋带着戏谑腔调,后面又闷了两声干咳。
“可是醒了?要吃米粥吗?”晓星尘端了一碗米粥朝薛洋走过来坐在床边,轻拍了他两下。“醒了就喝点粥,一会儿我再把药热了。”
薛洋起身望着晓星尘思蹙,“咦,道长,之前那碗药你是怎么喂的我?莫不是…?”
“碗。”晓星尘勉强嘴角挤了个笑,手中粥碗微微晃了一下。
“道长,手疼。喂我。”
“坏东西你还要不要脸了,多大的人还要人喂!自己没长手啊?”
“小瞎子,你喂我也行啊。过来啊。”
阿菁看那人像是要杀人的脸,身上一阵寒战便不再多言。
晓星尘扶着薛洋起了身,待他坐起来,舀了一勺热乎乎的米粥在唇边吹了吹。又缓缓的移到薛洋的嘴边。薛洋眼睫狡诘的闪了一瞬,这场景,这碗,这勺子,这人几时见过呢?
几时见过呢?那还是三省时间带薛洋去金陵台的路上在客栈,自己哭天喊地吵着捆仙索捆着吃不了东西喝不到水。晓星尘被吵到扶额,一路水饭都是亲自喂。
原来很久以前这人也这样喂过饭,只不过当下更显温存,米粥温热暖得人心都慌了。
“道长,你这样喂过其他人吗?”
晓星尘抬起勺子的手,停住了。
“嗯。”
“那是怎样一个人?”薛洋不知道会得出怎样的答案。
“一个仇人。”透过白绫闪了闪眼睫,如果眼睛还在一定会流了泪来。薛洋心里嗤笑,你现在不是又在喂仇人吃粥了嘛。怎么能不是仇人,毒瞎挚友,灭了宋岚的师门,又害他失了眼睛。还有比这更深刻的血海深仇吗?
那一刻几乎要脱口而出,我就是那个人—你的仇人。话到嘴边“道长,我可以帮你把仇人杀了。”
“不需要。恩怨已过去。”晓星尘说着把最后一勺喂到薛洋嘴里。晓星尘觉得他本就是一无所有的,绝不能再害了旁人。
“虽是仇人,如今他也死了。”晓星尘又叹了口气,“他其实...罢了。”
晓星尘又轻柔用手背探了薛洋的前额,“好些了,也不能大意。”又揉了一把薛洋睡乱的头发,“不要想着报仇杀人。能保自己周全就好。”
此时的薛洋像是被主人顺了毛的猫“好,我听道长的。”
“小友,小友?”晓星尘端了热了不知几回的汤药却叫不醒身前的人,这可怎么是好。
一把摸着他的脸一把把药勺移到病人嘴边,“来。”
汤药顺着嘴角淌到了脖颈衣领,晓星尘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自己一定要去那般凶险悬崖峭壁,他也不会受伤更不会起了病。
晓星尘不再试图喊醒他,拿了汗巾把印在他脖颈的汤药擦掉。
晓星尘抿了一口汤药,已是有些凉了。好在口中是有温度的,提了口气用舌撬开病人的唇齿。那药混在两人的口变得炙热滚烫,好像顷刻间可以燃烧掉所有。
这,薛洋似动了一下嘴角。可是晓星尘看不见。
又咽了一口药含在口中,嘴里还有少年的气息腥甜灼人。
这不算是...吻。晓星尘想着。
入夜,薛洋吃药已是十分的乖巧,也没有吵着要糖吃。许是汤药的作用欢实了不少,临睡前给道长讲了几件市井轶事,逗得晓星尘笑得肩膀微颤。
从下崖村到回义庄,晓星尘一刻不停的奔忙为着嗜糖的弟弟。
“道长,你睡了吗?”薛洋小声问。
晓星尘的气息比往时睡熟还重了些。
薛洋,抬身仰头又细细研磨了一遍他脸的轮廓。晓星尘你知不知道,药苦的很。
他用手捻了一把晓星尘的软发,在他唇边轻轻留下一吻。
木🚗 后面发生什么大家都知道了吧。薛洋在最后一刻字字诛心,把晓星尘逼到无路可退。晓星尘为什么不一剑杀了薛洋,因为他做不到,是他自己看错了人付错了人。别说道长不会心动这种败类人渣...他是真的信了三年相处的小友也是真的惜他怜他,喜欢又习惯了有他在的生活。所以他不杀他,要问一问他,但他的世界大观是不可能理解薛洋的,至少那个时刻他理解不了。就好比你信任的动心的伴侣跟你一起生活了三年,到头来你发现自己被最信的人欺骗了不说他还把你耍得去杀人去做自己所不齿憎恶的事。你说你气不气,但你一定是事更气自己。只恨为什么要信他?又为什么杀不了他...昔日怡糖,今日已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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